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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失手（第3页）

他不知道其实小姑娘刚刚醒来，正在地板上找他的身影。业一站在楼下好一会儿，没走进去。

他怕女儿万一半夜醒来，他还是不知道向她怎么解释胡菲菲的事，只能避开她了。

业一平生最讨厌的事有二，一是欺骗，二是隐瞒。就在刚刚他欺骗了小鬼，说和自己成亲就能留她一命。现在他又在隐瞒自己家的小姑娘了。

业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。

他在楼外踱步，走了一圈又一圈，最终还是离开了这，往后山走去了。

他躺在后山，双目直直望向天空，看黑色的夜空云被风吹得流动，看天色一点点变得亮起来。

好在这张符条件没那么苛刻，只要求阴月阴日阴时，没要求阴年，不然业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。

最近的一个阴月阴日阴时，就在三天后。

第二天业山就带着小姑娘回城里了。

小姑娘坐车离开这的时候，低垂着眼睛，一句话地不说，也不理她山山阿姨，少见的没礼貌。

山里只剩下业一和那小鬼。

业一这个为了完成任务的“成亲”非常地敷衍，甚至新娘连个喜服都没有，业一从自己的衣柜随便找了件暗红色袍子给她套身上，然后从三楼找了两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红蜡烛，点燃。

好不容易到了阴月阴日阴时。

他给小鬼解绑，让小鬼跟他拜个天地。

可能是因为被绑太久，小鬼的四肢有些僵硬，再加上没吃东西人要饿晕，跪都跪不稳，哐的一声倒在地上。

业一嘴里正喊着“一拜天地”。

凑巧小鬼额头着地，磕出个大血疤。

小鬼邀功似的笑了笑，“哥，你看我这拜得卖力不？”

业一撇了撇嘴，不理她。接着喊“二拜高堂”。

俩鬼哪来的高堂，有也是在拜鬼。

小鬼又把头磕得哐哐响，再抬头，额头上的白骨都要让她砸出来了。她又问:“哥，拜完了能放我走不？”

业一还是没理她，别过目光不去看那女人流血的额头。

“夫妻对拜。”

他微微弯了下腰，那小鬼却是又实打实给他磕了个响头。

磕完了，眼睛里已经疼得飙泪。

“哥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咬别的鬼了，你放我走吧？”

业一修长的手指，覆上她的脖颈，一点点收紧。小鬼那双刚刚还充满渴求的眼睛，霎时间眼里盛满恐惧。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，似是在疑问，又好像什么都明白。

胡菲菲本来化了妆，但过于紧张，汗水和泪水早把脸上的妆糊得不成样子。她原本惨白的脸由于呼吸不畅渐渐变成紫红色，马上就快要窒息。

业一别过眼神不看她。

脑海中过往的画面不断流转。

一千年前，他站在塞外疆场，身边是被熊熊大火吞噬着的尸山，脚下是一片片血泊。

有人朝他大喊:“好一个战神！杀起活人来不长眼睛！”

业一在那些谩骂声中低声告诉自己，死在他剑下的都是侵占他国土、杀戮他同族的仇敌，死有余辜。

终于有一天他也死在自己的剑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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