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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七十四章 离奇的火（第1页）

此时大牛的嘴里已经塞进了一条鸡腿，他满不在乎地冲小五摆摆手，支吾不清地说道：

“里脊己去吧，被乱胖东西！”

小五得偿所愿，立刻冲向了满是秘密和财富的内院。他当然不会注意到，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他的身后。

当晚，余馥斋的作坊失火了。

好在顺天府反应及时，连夜派人灭火，除了作坊本身被烧毁之外，火势并没有蔓延到周边的建筑上。而纵火的嫌犯周小五则是被当场抓获，顺天府尹张士寻更是连夜提审，誓要挖出想要祸乱京城的元凶。

祸乱京城……没错，就是这么严重。因为古代的房屋多是木质结构，救火的手段又比较原始低效，所以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里，一场小火灾也是可以酿成大祸的。看见火势大的时候，官府甚至会下令周边拆房毁屋，用移除可燃物的方法来防止火势蔓延。虽说古代房价没那么高，但拆房阻火也足以显示出火灾之害和灭火之难了。

香水作坊的位置虽不繁华，但在京城之中也算一块宝地了，民居商铺一栋挨着一栋，若是真的让大火烧起来，不知要损失多少人命财物呢。所以说京中纵火，那真是十恶不赦的大罪！

顺天府的衙门里点满了灯火，把个公堂照得和白昼一般。张士寻一拍惊堂木，厉声喝问：

“周小五，你可知罪！？”

然而小五现在还懵着呢，他好不容易糊弄过了守卫大牛，刚进到作坊内院，什么都没看着呢，忽然觉得眼前一花，恍恍惚惚不自觉便开始魂游天外。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，就看见院子已经着起火来了，简直邪门！

可堂上的大人问起来了，小五也只得照实说了，只不过隐去了受人指使来作坊里偷秘方的部分。

张士寻听了，不禁冷笑连连。

“公堂之上竟敢花言巧语，信口开河？来人，杖二十！”

衙役们毫不客气，按住了周小五结结实实打了二十杖，下手狠辣，直打得鬼哭狼嚎，衙门外的街上都能听得清楚。

待二十杖打完，小五趴在地上哀嚎，一把鼻涕一把泪。张士寻看着他的惨状毫无怜悯之情，继续问道：

“周小五，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，若还不老实的话定要打得你皮开肉绽，筋断骨折！”

“是……大人，小的……肯定说实话！可那火它真不是小人放的啊！唉哟……”

见小五疼得直哼哼却仍不承认放火，张士寻也知道此案的审理不可急于一时，便耐下性子从头问起。

小五不敢隐瞒，把董宇恒派他混进香水工坊偷秘方的事给招了出来，包括他怎么诓骗大牛，从而获得了进入内院的机会，也都一并照实说了。

“大人您明鉴，小人的话真的句句属实啊！小人进内院是为了偷秘方，不是为了放火啊！”

张士寻听到董宇恒牵涉其中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。

“据本官所知，那董宇恒向来跋扈，在生意场上横行霸道。那余馥斋的东主是虞国公府和常宁沈家，两家似乎都与董宇恒有些龃龉。董宇恒派你去偷秘方，想来是想学做香水获利。可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，应该也有对那两家实施报复的意思吧？”

堂上的张大人有什么言外之意，小五已经听得明明白白。他暗中感叹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臭名声，同时也意识到要想活命，真的只有实话实说一条路可走了。

张小五咬咬牙，说道：

“大人说的不错，董爷……董宇恒他确实是想报复。小人混进去之前董爷也吩咐过了，学会了香水的做法就赶紧脱身，临走之前再偷偷搞他一下子！比如污了他们刚制好的香水，毁坏些做工的工具，或者想办法挖走几个工匠……当然，放把小火也是可以的，但不要闹大了。毕竟夏相有家训，不许违背律法。”

听到这里，张士寻微不可察地冷哼了一声，然后问道：

“所以你这是招认啦？你受董宇恒的指使在余馥斋的作坊里放了火？”

“不是的大人！正因为小的听从董宇恒的吩咐，才不会选择在此时放火啊！小人今天晚上刚摸到内院里去，还什么都没学会呢，又怎么可能放火烧屋？就算小的真想纵火，也该给自己留好了退路才是，怎么会选择在大牛哥眼皮子底下犯案呢？那不是让人一抓一个准吗？请大人明鉴啊！”

张士寻一听，似乎还真有几分道理。而且此案当中确实有些蹊跷，眼下正被一群御史盯着，张士寻也不得不慎之又慎。不过无妨，既然此案确实牵涉到董宇恒，他就一定会仔仔细细地审下去。就算火不是周小五放的，但偷秘方的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。再加上董宇恒之前的斑斑劣迹，这次正好一并追究起来，定要让夏伯严那老儿丢尽颜面！

“来人，把人犯收押，明日将相关人等传唤到场后再审。退堂！”

顺天府衙的灯火熄灭了，可沈其羽房间的灯还亮着。小墨把在府衙内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沈其音，然后就舒舒服服地趴在沈其羽的膝头打起了哈欠。

不错，香水作坊的那把火正是沈其音派小墨放的。为了确保火势不会伤及无辜，墨大人还颇费了一些灵力呢。盯人，放火，再跟到顺天府衙去查看案件进展，小墨这一晚上也算是尽心尽力了。

这就是沈其音对付进门小贼的办法——将计就计，借题发挥。她倒不是想要栽赃嫁祸，只是利用纵火大罪把事情搞大，从而确保那周小五会把背后的董宇恒供出来。

若是以偷盗罪被抓，周小五咬咬牙自己扛下来，最多也不过就是蹲几年大狱罢了。有董宇恒在外头照应着，他甚至都不会受什么罪。有恃无恐之下，周小五怎么可能供出幕后主使，为了一点小罪而背叛宰相的家人呢？

可纵火大罪，轻则流放，重则人头落地。周小五还能硬抗吗？不管是为了脱罪还是自证清白，他都得把董宇恒牵扯进来才行。

而此时的张士寻见了董宇恒，那就跟小墨见了美食一样，定然是死咬不放。到时候开堂审问，只要将火灾归结成一场意外即可。然后，就可以坐看张士寻追究董宇恒偷盗秘方之罪了。

沈其音可不会给董宇恒栽上不属于他的罪名。要赢，更要赢得问心无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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