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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7章 明月依旧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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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苏常在，您怎么能这么和娘娘说话，她毕竟也在您的位份之上啊，您这么说话也太失体统了吧。”采菊愤愤不平地说道。

苏娣冷冷一笑，“真不愧是娘娘身边的人，说话好大的架子呀，我同娘娘说话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插嘴了？”

“是呀，你口口声声说失了体统，怎么，你这么对我家主子说话，又算什么呢？”说话的，正是苏娣身旁名为空荷的侍女。

外面一阵熙攘，自然里面也不会听不到，这时，从殿内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。

采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偷偷又瞥了一眼，只觉得他的头发、前额、鼻子与嘴，以至身姿，没有一处不是恰到好处的俊朗，蕴蓄着她对男子所有美好的憧憬。

“珍妃……娘娘，”来人凝视着她，挺拔的身姿伫立在她二人面前，一拱手，“好久不见了。”

苏娣眼里闪过一丝晶亮的眼神，“索将军，您怎么出来了，不是还在和皇上议事么，是我们唐突了，打扰你们了吗？”说话的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，看似疏离客气的话之中却暗自夹杂了几分欣喜。

“也没什么，左右也说得差不都了，正欲要走皇上这不是让我来看看怎么了么，”他虽是在答苏娣的话，目光却始终若有似无的掠过元甄面上，“你们在这说什么呢，宣德殿前这般喧嚷？”

既然皇上让他出来看看，自然是带了些责备的意味在里面，自然他话也是要带到的。

“我还不是好意，见珍妃娘娘这么冷的天非要在这等皇上，只好劝一劝娘娘了，”她盈盈笑道，“怎知娘娘这么固执，不听也就罢了，连她的侍女都要来奚落我两句。”

元甄听她和索沁说话的语气，心里无端生了一丝疑惑，面上看似无异，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他们两人并不像才认识的，不过转念一想，苏娣此人平日里便是个拜高踩低的人，索沁向来得皇上青睐，她这般语气也能理解了。

“知道了，苏常在，您刚才不是说要回宫休息了么，这儿就交给我便是，您先请吧。”索沁作了个‘请’的手势，面上平静如初，话中却隐隐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
苏娣眼底划过一丝不满，目光游走在他和元甄的面上，张了张嘴，似是有话要说，忽而对上了索沁那双深似海的眼眸，她只好作罢，鼻尖冷哼一声，转过身携了空荷便翩然离去了。

好一会儿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，索沁才重又开了口，“让末将送娘娘回宫，可好？”

她迟疑片刻，摇了摇头，“不必了，本宫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的。”

“元甄，皇上还在气头上，你何必非要在这时这么执拗，听我的，先回去吧，”他走近几步，压低的声音自上而下传到她的耳里，“走吧，我正好有事同你说。”

“不，我知道前些时日是我太不知轻重，说了些不中听的话，惹皇上不悦了，今日我便是来跟他道歉的，你别劝我了。”她的眼底带着几分倔强的神色。

索沁轻叹一声，“没用的，皇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，你此刻出现在这里只会让他觉得你是在挑战他的底线，你如今不管是赔不是还是别的，当下都没用的，不如等过段时间，他平静下来，你再说也不迟，不是吗。”

他的声音永远都这般如沐春风，说的话也仿佛有神力一般，总是容易让人信服。

是啊，前几天才说了那种话，将他的脸面彻底伤了个体无完肤，如今又这样跑到这里来，他难免不会恼羞成怒，自己只想着赶紧问清楚说明白，好叫自己感觉好过些，却全然没考虑过他会怎么想她这样的‘出尔反尔’。

“那……走吧，”她有些泄气地说道，“劳烦索将军了。”

她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凤仪宫的路上，半天无人开口说话。

还是元甄率先打破了这沉默，“听说，这几日下朝后，皇上都召你留在宣德殿议事？”

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，愣了愣，答：“是。”

“那苏……常在，每日也会去宣德殿么？”她若无其事地问到，话一出口怎么听也不像是她面上的‘若无其事’。

索沁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嗯，反正这几日我在的时候，都能看到她，有时是在宣德殿，有时是在御书房，怎么，珍妃娘娘也会在乎这些？”

他故意拿话揶揄她，她平日里可从不过问皇上的事，更不在乎皇上身边层出不穷的‘莺莺燕燕’，今日这般难道是呷醋了么。

“哦，那挺好的，有人照顾关心他，自然是好的。”她故作轻松地说道。

“是么，可我怎么听着你有些言不由衷呢？”索沁瞥了她一眼，尽管她此时刻意将脸撇开，只留给他半张侧影，可仍难掩她的花容绰约，天空虽然一片灰蒙，她却是这片迷蒙之中最亮的一抹艳色，不可阻挡地撞入了他的眼帘。

她微微撅嘴，睫毛轻颤，“索将军说笑了，我为何要言不由衷，难道有人对皇上好，我还会生气么？”

索沁收回目光，平视着前方，沉了声道：“你在我面前不必掩饰自己，你在想什么，我会不知道么。”

“是么，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，别忘了，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，即便年幼时在一起长大，那会儿你跟我也没有平常兄妹间那般亲密无间好么！”她抬起头来看他，心底明明生了一分心虚，眼神却是故作不屑的。

他颔首，不欲与她争辩。

他们的确是少了平常兄妹的‘亲密无间’，那不过是他从未将她当作自己的‘妹妹’来看待。

从他被邱将军‘捡’回将军府，府中的下人从未给过他好脸色，都说他原本是罪臣之子，被将军偷偷藏进府中的，他们在将军看不到的地方轻薄他，出言羞辱他，对他拳脚相向。

那段灰暗的日子里，仿佛只有她，对他从未有过一丝冷嘲热讽。

虽然他看得出，那时她有些畏惧他，可她却还要故作轻松地在他面前说笑，故意逗他开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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